打開三樓包間的門，里面的人都看了過來，目光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看到吳世襄出現，孫啟揚高興地拍了一下桌子，“搞什么嘛，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晚上有約？怎么？被韓大明星放鴿子了？”
說完笑嘻嘻地看著吳世襄，一副“我今兒就想興風作浪”的模樣。
吳世襄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并不搭話。
眾人連忙挪了椅子讓出兩個位置來，吳世襄拉著安以心坐下。
安以心臉上依然是那抹禮貌的笑，客氣地和他們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王堅笑嘻嘻道，“世襄和我們說晚上有約，原來是小夫妻倆約好了過兩個人世界啊？誰知道天有不測風云，竟然在這里碰到我們了，嘻嘻，晚上你是注定甩不掉我們這群電燈泡了！”
天有不測風云？安以心彎了彎嘴角。
“哦——”孫啟揚拉長了音調，邪邪地打量著安以心，“難怪嫂子今天晚上穿得這么漂亮，原來是要和我們吳總約會啊？”
程景瑄站起身來，很殷勤地往吳世襄和安以心的杯子里倒酒，“今天晚上正式和嫂子打招呼，嫂子無論如何都得喝一杯！”
“她不能喝酒！”吳世襄看著她面前滿滿的杯子，擰眉。
“不能喝就由你來喝——”傅可迪素來沉穩的人竟也難得地湊起熱鬧，“總之今天晚上，你不醉我們就不歸。”
安以心微笑著拿起面前的酒杯，“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先敬你們一杯。”說著，便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幾個男人看得目瞪口呆，隨即高興地起哄，“嫂子好酒量！真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吳世襄眸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么，拿出煙來緩緩點上。
見到孫啟揚又要往安以心的杯子里倒酒，吳世襄伸手捂住她的酒杯，冷冷的眸光掃過孫啟揚的臉，“她不能再喝了！”
“耶——”孫啟揚笑得很曖昧，“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寵妻狂魔呢，不就一杯酒嘛，嫂子酒量這么好，喝了也不會醉的。”
安以心低低地笑了一聲，眸光盈盈地看向吳世襄，“沒關系的，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難得大家高興。”
吳世襄蹙眉，把剛點起的煙掐滅，牽著她的手就往門外走，“既然打過招呼了，我們走吧。”
孫啟揚氣不打一處來，憤憤道，“喂，不就是讓你老婆喝杯酒嗎？有必要這樣？喂……別走啊……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門關上的剎那，又聽到王堅怪里怪氣地大喊，“吃完飯一起打牌啊，我在‘人間’訂了包間，給你叫了一個絕色美女，包你滿意！”
接著，里面傳來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吳世襄臉色沉沉地拉著她走到樓梯口，正要松手，她卻莞爾一笑，反手牽著他下樓，去二樓那個小包間。
“我們在這里吃吧，我已經讓初明做了粥了，你還想吃什么，我來點。”
說著，她就拿著菜單在桌子前坐下，一副認真點菜的樣子，可是眼神卻有些恍惚，半晌都沒看進一個字，最后還是胡亂點了幾道菜。
吳世襄站在陽臺抽煙，頎長的身子閑閑地倚在墻上，莫名有些落寞的樣子。
她起身走到他身邊，“生氣了？”
“為什么生氣？”他淡淡道。
“不生氣就好。”她笑了笑，彼此沉默了半晌，她才又低聲道，“你晚上有約？”
“一個德國來的客戶，本來今天晚上會到清江的，可是剛剛打電話來說要先去香港呆兩三天，所以晚餐就取消了。”他靜靜地看著山下的夜景，眼中無波無緒。
接下來，她不知道要問什么了，看著他緩緩吐出一口煙，一張俊臉迷失在煙霧之中。
她眉頭微蹙，轉身回包間去了。
等了約摸五分鐘，包廂的門被推開，黎初明笑嘻嘻地走進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黎初明已經換了一身正式的衣服，頭發也打理過的樣子，“你剛剛又點了幾道菜，我們這里的菜很大盤的，你吃得完嗎？”
正要坐下，通往陽臺的玻璃門被推開，吳世襄臉色沉沉地走了進來。
黎初明一怔，趕緊退到旁邊，“吳先生，您什么時候來的？”
“可以上菜了嗎？”吳世襄沒有答話，淡淡地瞟了黎初明一眼。
黎初明連忙笑道，“馬上就好了，我現在就去讓他們上菜。”
然后趕緊轉身離開，臨走之前不忘回頭瞪安以心兩眼，似乎是在責怪她怎么不事先說一聲。
安以心笑得很燦爛，“那就麻煩黎老板了。”
吳世襄在她對面坐下，又蹙眉，“空調太低了。”
她笑了笑，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他拿著杯子喝水，然后低頭看了看手機，好像是在回訊息。
回了訊息，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把自己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拿過來遞給她。
安以心怔了怔，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披上外套，手臂吹不到冷氣，頓時覺得沒那么冷了。
衣服上散發出一股極淡的男士香水味，隱隱約約又透著一絲煙味。
對于煙味，她是不喜歡的，可是夾雜著他的氣息的煙味，卻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