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將后半句話吞了回去，舉起雙手乖乖投降。
“好，我試試。”
封羽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剛剛換上的，從表面看不住傷口在哪里。要想找到傷口，就必須先把他的衣服剪開。
我拿著剪刀，小心地剪開他的一只袖子。一道猙獰的傷口頓時暴露出來，傷口周圍的皮肉翻卷著，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頓時覺得自己的胳膊都疼了起來。
不過，這道傷口看起來雖然可怕，但畢竟是皮肉傷，應該不至于將封羽傷到如此境地。
我定了定神，然后順著袖口一路向上剪開，又從別的地方剪了幾次，幾乎將整件衣服都剪成了布條。
在他的胸口上，無數傷口縱橫交錯，道道深可見骨。
最為嚴重的是一道長長的刀傷，從右肩一直延續到左腰，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劈成了兩半。
我手一抖，差點拿不住剪刀。若不是阿沁在一旁盯著，我幾乎忍不住要去打電話求救。
這樣的傷，就讓我這個外行來處理，真的沒問題嗎？
阿沁打來一盆水，我用毛巾沾了沾，然后小心翼翼地清理他身上的血污，努力不碰到他的傷口。
可是這太難了，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每碰到傷口一次，便會有新的血滲出來。
我鼻子一酸，眼淚幾乎要流下來。
好疼，即使我看著，都覺得好疼。幸好他現在正在昏迷，否則我都不敢想象這一切。
等到清理完，盆里已經換了十幾次水。
接下來是傷口消毒，然后上藥，最后我拿起繃帶，將所有的傷口都裹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呼出一口氣，一下子坐在地上，渾身冷汗涔涔，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勉強將周圍收拾了一下，我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捧起清水澆在臉上，這才感覺好了很多。
同時，我心中不由得一陣后怕。
剛才那情況，若我再來遲一步，恐怕封羽就真的危險了。
從衛生間出來后，阿沁已經將客廳收拾的差不多了。封羽還在昏迷中，呼吸倒是穩定了許多。
我走過去，在一邊坐下，盯著他的臉出神。
他的眉毛微微皺著，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神情看起來有一絲痛苦。
想到白天元晟和程曉對他的態度，我心中微微一疼。
即使是封羽，受傷之后也會流血，也會痛苦。明明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為什么要那樣對他？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好端端的，為什么會傷成這個樣子？
鬼使神差的，我慢慢湊了過去，伸手想去撫平他的眉頭。
沒想到，手剛伸出去，封羽卻豁地睜開眼睛，眼神空洞沒有焦距，猩紅的瞳孔閃動著冰冷嗜血的光。
四面響起獵獵的破空聲，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閃現，無數暗紅色的鎖鏈從四面八方襲來，幾乎擠滿了整個空間，將我牢牢地困在原地。
眼前一閃，封羽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將我整個人壓在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瞬。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心中又驚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