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古色古香的房間里傳來一聲呻吟,頓時打破了一室寧靜。
房間里守候著的丫鬟頓時騷亂起來:“快快快,快去稟告夫人,就說小姐醒來了!”“你,快去給小姐打盆水來凈臉。”“愣著做什么呀,快去讓廚房準備些清淡的吃食。”…
這是什么地方?哪來如此不知進退的下人?安挽歌皺起了眉頭,緩緩地睜開眼睛,在皇宮,這樣的奴才早就被打發(fā)進浣衣局了。還有,她驀地瞪大了眼睛,怎的自己沒死?這可不合常理呢。
“小姐,念春扶你起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趕緊湊了上來,慢慢的把安挽歌扶了起來,墊了一個軟枕在她身后,然后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這是哪里?你又是誰?”安挽歌凝神思索,不知又是何人玩的鬼把戲,她倒要好好看看!
小丫鬟很有些忐忑的樣子,不過也好像習慣了被經(jīng)常如此發(fā)問,熟練的回答道:“小姐,這是您的閨房,婢子是您的二等丫鬟念春。”
是嗎?哼,安挽歌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狐疑。
小丫鬟沒得到安挽歌的回問,又有點欲言又止,這時,候在房里的另外一名丫鬟忍不住湊上前憤憤不平道:“小姐都被二小姐害成這般模樣,卻還一心信任于她,不許婢子們告知夫人實話,其實…”
“什么!”就在此時,門口走進一位婦人,年歲約莫在三十之間,她的身后跟了幾個隨行丫鬟。此婦人行走之時衣裙泛起一陣陣漣漪,卻并未露出繡花鞋,一看便是受過優(yōu)良正統(tǒng)貴女教育的。面容雖不是十分明艷,卻也有種從容大氣之感,只是此時卻是一臉怒氣。
“夫人!”兩個小丫鬟驚的跪倒在地上。
“剛才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尹氏只感覺自己被氣的心窩都在疼。
兩個小丫環(huán)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至今還躺在床上差點永遠醒不過來的小姐,知道她們已經(jīng)瞞不住了,也不想再瞞!
“夫人,您一直以來是不知道,二小姐實在太過分了。這一次小姐落水就是被她害的,她讓小姐去拿掉在河邊柳樹上的風箏,婢子們本想替二小姐去取的,可二小姐欺咱們小姐一片赤子之心,說什么,讓婢子們?nèi)ト【驼f明小姐沒將她放在心上。夫人你是省的咱們小姐的,小姐一向…”小丫鬟越說越委屈,連她都替小姐感到不值呢!
正坐在床上的安挽歌卻是完全沒有聽進去她們在說些什么,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她震驚的事實。
剛才是那兩個丫鬟擋住了她床對面的銅鏡,所以她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是此時兩個丫鬟都跪倒在地上,她剛才一瞥之下竟是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鏡中的那名如花少女…
……那是她?
怎么可能?鏡中那少女雖然與自己有六分相似,但是那最多是十余歲的稚兒,不可能,怎么會有這樣的事?絕不可能的!安挽歌不停地試著說服自己,只是再怎么說服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終于,她一時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眼前又是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夫人,小姐又昏過去了!”
“千流!”尹氏畢竟是一個弱質(zhì)女流,便有點氣火攻心,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幸好身后的方嬤嬤眼疾手快,迅速的扶住了她。
“夫人,您不要緊吧。”方嬤嬤擔憂的問道,回頭又有條不紊的吩咐道:“快去同濟堂請顧大夫。”
“是!”一名小廝領命跑了出去。
“把我扶到千流身邊去。”尹氏扶額疲憊的說道。
方嬤嬤依言慢慢的把尹氏扶到安挽歌床邊,尹氏坐在床沿,仔仔細細的查看著自家傻女兒的臉色,原本紅潤的臉蛋兒變得蒼白,又因為昏迷太長時間沒進食,還有些嬰兒肥的兩頰也消瘦了下去,那雙純真美麗的眸子也緊閉著。
尹氏心疼的直咬牙,這可是自己一直放在心窩上疼著的女兒,誰給她一介小小庶女熊心豹子膽敢去蓄意謀害嫡姐!
“可恨那安千樂,如此心腸歹毒之人,我還將她與千流一視同仁了這么些年,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尹氏自是不可能把安千樂當作親生女兒對待的,可是她這么些年分予安千樂的吃穿用度絕不比安千流少,她自問自己絕對沒有任何對不起安千樂的地方,果真畜生是養(yǎng)不熟的。
方嬤嬤也是一陣心痛,畢竟三小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三小姐什么都讓著二小姐,什么都遷就著二小姐,可是二小姐竟然還不知足,這次還做出此等事來。
“夫人,顧大夫馬上便能到了,不如您先回去歇著吧,有老奴在此守著就是了。”方嬤嬤低聲勸道。
尹氏想了想,再看了看安千流的面色,心中依然怒氣難平。方嬤嬤跟隨尹氏多年,看著尹氏的臉色也能揣摩到尹氏大概在想些什么,便又說道:“夫人,二小姐一事不如等將軍回來再做定奪,以免授人話柄。”
尹氏何嘗不知,只是這次是真的觸到了她的逆鱗,她要讓那母女倆知道,這國公府到底誰才是主母,而將軍又到底是向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