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婳閉上了眼睛,將手里的令牌握緊了又放松了些許,又慢慢的握緊。“暗衛統領……”曲婳有些疲憊的坐了下來,仰起頭看著頭頂上方滿是瘡痍的房梁,幽幽的嘆開:“我說信你,我竟然還說信你……”
素蘭出了冷宮便直接去了太醫院,按照曲婳說的同白玉黯那里要了一味藥。白玉黯細心的叮囑:“此藥傷身,切不可多食用,否則,當有性命之憂。”素蘭仔細記下了,之后又急匆匆的趕回冷宮。
開霽皺著眉頭看向已經遠去的素蘭,小聲的問向白玉黯:“師傅,她要那些藥物做什么?”
白玉黯蹲下看著開霽,嚴肅的說道:“開霽,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才能夠在這宮里生存下去。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你明白了么?”
開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白玉黯又問道:“你剛才看到誰了?!”
開霽搖了搖頭,什么話也不說,一張唇抿的死緊。白玉黯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開霽的小腦袋,轉身朝著內堂走去。
話題回到素蘭的身上,素蘭拿了藥物之后片刻也沒有停留便趕回冷宮,守門的侍衛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加以阻攔,所以她倒也來去自如。
打開了屋內的門,見桌上那個死老鼠依舊還放在桌上,又急忙忙的將地上的米飯還有菜連同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收拾了一下,才將白玉黯給她的藥物放在了桌上。
素蘭看了看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曲婳,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這樣的氣氛讓她感覺有一點點的不安,身為暗衛統領的她直覺比一般人更加的敏銳。當曲婳睜開眼睛的時候,素蘭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總感覺曲婳看著她的那雙冰冷而又凌厲的眸子將她平日里溫婉的性子掩蓋的一點也不剩。
“主子……”素蘭低聲叫到,曲婳的這種難以捉摸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曲婳沖她輕輕的招了招手:“走近些,讓我好生瞧一瞧。”
素蘭慢慢的走進了些,將手中的瓷瓶送上前去:“主子,這是您要的東西。”
曲婳突然間伸出了手,緊緊的攥住了素蘭的腕子,指尖刺進了她的手碗的皮肉上。依照素蘭的反應能力,本來可以躲過的,但是她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任由曲婳逐漸用力,將她的手腕捏的發青紫。
素蘭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有些擔憂的問道:“主子?您這是怎么了?!”
曲婳伸手將素蘭手中的瓷瓶拿開,雙眼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素蘭,伸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的舒展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掌心里厚重的老繭,驀地笑了開來:“無論怎么看,你都與普通宮女無異,連我都沒有察覺出你的真實身份,素蘭,你隱藏的可真是夠深的……”
素蘭手指輕顫了顫,垂下頭,聲音低沉:“素蘭不知道主子這話是何意……”
“你不知?!”曲婳冷笑著松開了素蘭的手,從袖袋中慢慢的掏出了一物:“這個東西是誰的?!”
素蘭看了一眼曲婳手中的令牌,倒吸了口涼氣,這東西她本來是想要等些時候藏去水榭樓里,但是突然間出了這種事情也就忘記了,不曾想,這東西竟然到了曲婳的手里。這下子,自己的身份便就完全暴漏了……
曲婳拿著那枚令牌,左右看了看,猛地伸手擲在了素蘭的腳邊,素蘭垂眸看著從地上彈起又重重落下的燦金色令牌,上面的鐫刻的字跡清楚的刺痛了雙目。
“暗衛統領!”曲婳伸手輕叩了扣桌面,咚咚的聲音讓她越發的煩躁,猛地一手拍在了桌面上,聲音冰冷:“好一個暗衛統領,素蘭,你這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可當真響的很吶。”
“主子,我……”素蘭慌忙跪下,想要為自己解釋,卻被曲婳猛地開口打斷了:“主子?這稱呼我可擔當不起,大人莫要行如此大禮,真真是折煞了本宮。于情于理,都該是我這個棄妃對統領大人行禮才是!”
聽著曲婳冰冷的話語,素蘭將唇抿成一條線,只看著腳下的地面出神,也不言語。
曲婳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帶著濃重的失望:“我說我信你,你說你絕不騙我,不曾想,這話這么快便就得到驗證了。素蘭,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堂堂的一個暗衛統領不守在皇上身邊,要去一個并不受寵的妃子身邊為奴為婢?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或者該說,皇上派你來我身邊要做什么?!”
“倒是小瞧了你,你聰慧的緊啊。”門外突然間傳來了一個帶著低笑的男音,曲婳瞇著一雙眸子,想要看清楚門外站著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