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坤寧宮出來的時候,便已是正午了,離了素蘭和小環的攙扶,在侍衛的推搡下曲婳一步一步朝著冷宮走去。好看的眉眼,崩成了一副冰冷的畫,她站在了原地,冷聲喝道:“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一旁的侍衛被她凌厲的氣勢嚇了一跳,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著。曲婳直直的朝著前方走去,三尺余的拖尾隨著她慢慢的走動而輕輕的晃蕩著。曲婳挺直了脊背,慢慢的朝著冷宮的方向走去,身姿優雅,沒有一丁點的狼狽。身后的曲蕊愣愣的看著她,紅了眼眶。
前些時候膝上受的傷還未好的利索,今日在殿前又跪了半日,膝上的傷口又重新裂了開來,鮮血順著膝蓋便往下流淌,染紅了足上的繡鞋,在腳下滴出艷紅的色澤。
曲婳心里現在很亂,可是還沒有到了絕望的地步,毒既然不是她下的不管怎么樣肯定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候,曲蕊現在享盡榮寵,在皇上跟前稍微提幾句這件事情便不至于會被時間淹沒,自己終有一天能夠從這冷宮中出去的,曲婳深信。
伸手撫了撫發間的簪子,自那日起,曲婳便將這做工算不得細致的簪子簪于發間,從未替換過。冰涼的觸覺卻意外的讓她的一顆心定了定,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容,卻多陰狠。
曲婳大步走進了前面,仰起頭看了看陰森異常的偌大宮殿,木門上的漆已經紛紛掉落,頭上有匾額字跡模糊的卻看不出上書何字。曲婳伸手推了推面前的木門,“吱呀”一聲木門緩慢的打了開來,有灰塵緩緩的掉落,迷了人的眼。曲婳皺著眉頭往里行去,院落里雜草叢生,一路走過去的時候偶爾會驚動幾只野貓迅速的逃開,曲婳嚇了一跳,往后退去。
“怎么樣?這冷宮可算是個好去處吧?!”身后傳來了一個帶著嘲諷的聲音,曲婳便是不回頭也知道身后站著的是何人。于是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她,道:“賢妃一個人也敢來著冷宮,不怕染了晦氣?!”
“晦氣?!”賢妃忽的笑開,轉眸看了看冷宮里破敗的宮殿以及眼前這個人,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么個晦氣的地方本宮可是比你熟悉的多!曲婳,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幅模樣,好好的當你的妃子不就好了,為何偏要和本宮作對?”
“你不該對蕊兒下手!”曲婳冷聲說道。
賢妃上前兩步用手捏著曲婳的下巴,尖利的護甲刮在了臉上火辣辣的疼,曲婳瞇起了眼看著眼前這個滿眼憎恨的女人,只聽得賢妃聲音陰狠的說道:“本來該毀的是你這一張臉,不過也好,你便在這冷宮里渡過漫長余生吧,你便看著我如何將你那寶貝妹妹踩在腳下,并且一統六宮罷。”
“你這便是承認了胭脂里的毒是你下的?!”曲婳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眸中有怒火出現:“是你陷害于我?!”
“我承認了。可,那有如何?你去說啊,你去說其實我才是真兇啊,你覺得有幾人會信?!”賢妃靠近了些,冷笑著看著曲婳說道。發間綴著的金步搖輕晃著拍打在了曲婳的臉上,一片冰涼。
“你也是,還有你那愚笨的妹妹也是,只能夠任人欺凌而已,我讓你入了冷宮,讓她失去了孩子,可我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還是我高高在上的賢妃,你,能奈我何?!”賢妃在她臉上瞄了幾眼,唇角勾起幾分嘲諷。
曲婳緊握著雙手,讓掌心的疼痛來抑制自己想要甩她一耳光的沖動,身子卻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賢妃忽而又收回了自己的手腕轉過身朝著冷宮外走去,慵懶略帶著譏諷的聲音慢慢的傳了過來:“你便再次安心住下吧,等到什么時候本宮閑來無事便來看看你。”
曲婳盯著門前笑的得意的賢妃,將她的眼她的眉印在瞳中,看著面前的們慢慢的關閉,曲婳突然間笑了起來,聲音冰冷,透過快要關閉的大門清晰的傳到了賢妃的耳里:“若有朝一日我自這冷宮出去,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砰”的一聲,冷宮的大門在兩人之間關閉,隔絕的兩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