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蕊哪里會讓曲婳來替自己受這些罪,當下便緊張了起來:“這怎么能行?姐姐你快起來!我可以的!”
曲婳跪在地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溫柔的笑開,也不管不顧眾人的反應,轉過身便跪在了第一個階梯上,誠心的叩頭。曲蕊著了急,轉過身便想要和她跪在一起,此事因她而起,她又怎好連累曲婳。
剛轉過身的時候手腕卻猛地一緊,轉過頭去看卻發現是皇后捉了她的手腕,硬拉著她起身,皇后垂著眼看著按照規矩死板的行一步便三跪九叩的曲婳,聲音帶著難以捉摸的意味:“起身吧,云妃既然有意要替你,你便莫要辜負了她的好意,華妃你隨著我進清云庵為眾將士祈福上香吧。”
“可……”曲蕊皺著眉頭,還未將一句話說完整,便被皇后冷聲打斷了:“本宮的話,你也敢違抗?!”皇后雖然生的一副溫軟樣貌,可是畢竟身居鳳位,說出的話少不了帶著幾分威嚴。
鳳命難違,自己僅僅是因為在圣上面前跳了一只舞便給曲婳帶來了這樣的災禍,若是再讓有心人人挑了短去,怕是又會連累曲婳。這么一想,她便只能夠點了點頭,應道:“臣妾尊命。”
曲蕊轉過頭看著地上跪著的曲婳,心中多了幾分的愧疚,自家姐姐對她的好她一直都明白,但是自己只會給她添麻煩什么也做不了,一顆心在胸腔里惴惴不安著,讓她怎么都難以凝神。
皇后說了什么還沒有入耳便已經隨風飄散了。皇后送了曲蕊的手慢慢的朝上走去,一眾妃子也隨之跟著皇后朝山頂上走去,沒有人在看烈日下跪著的曲婳。
賢妃與曲家雙姐妹的仇怨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新入宮的兩宮妃子,竟自不量力的去招惹賢妃,日后怕是沒有他們的好日子過了。所有人都小聲的議論著曲婳的傻,偶爾有些擔心的話語,也瞬間被淹沒了。
一行著了華服的妃子,慢慢的走遠,皇后突然間回過頭,看了一眼遠處依稀能夠看見的人影,唇角抿的緊緊的,轉過頭越走越遠。
等到前面的眾妃都看不見了為止,小環快步上前想要將地上跪著的曲婳攙扶起來,頂著烈日曲婳不過才跪了幾十個來個階梯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快要站不穩,看著。曲婳伸手揉了揉疼痛不堪的膝蓋,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小環的身上。
小環有些擔憂的扶著曲婳:“主子,你沒事吧?我們歇一歇吧!”
曲婳臉色蒼白的看著面前依舊漫長的階梯,緩緩的搖了搖頭,固執的又重新跪下。膝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鮮紅的血液透過衣衫慢慢的滲了出來,沾染在白色的階梯上,竟然妖艷似梅一般。
曲婳再次站起的時候,體力有些不支,雙膝一軟便要跪了下來。虧得素蘭陪在身旁,伸手輕輕的扶住了她,將她拉了起來,才免了膝蓋磕傷的命運。
曲婳還沒來得及驚訝她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便被小環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主子,血……”小環看著曲婳那么艱難的樣子,有些不忍心,眼圈都有些紅了起來,聲音都帶著哭腔:“主子,現在這里已經沒有人了,我們便往前走幾步在跪好不好?這樣跪下去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未必能夠受得了啊……”
曲婳對她溫柔的笑開:“無妨,很快便能夠到了,你們跟隨著轎攆一路走來想必也是累了,便不用管我,先去休息吧。”
“我不!”小環固執的站在了曲婳的身側,噘著嘴說道:“小環不累,小環就要陪著主子。”
曲婳的臉崩了起來,裝作生氣的說道:“小環,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么?!”
素蘭輕輕的拉了拉小環,將她拉離曲婳的身邊,小聲的對她說道:“你就算是陪在主子身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照著主子這么跪下去的話,膝蓋多半是會受傷的。此處鮮有人煙,你我不如去尋些藥物來備下。”
小環想了想也覺得她說的有理,便紅著眼睛點了點頭,仍舊有些不放心的望向曲婳:“主子,那我們就先離開一會兒……主子,你千萬當心著身子,撐不下去的時候便不要再撐了……”
曲婳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那漫無邊際的云梯,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冷了下來。膝蓋抵在了冰冷生硬的石板上,膝蓋上傳來鉆心的疼痛,她勾起了一邊唇角,慢慢的站了起來,隨即又跪下,眸中冰冷的一片:“賢妃,今日之辱,我曲婳記下了,他日定當十倍奉還!”